47.奋起反击

　　“既然是她的记录，给我看看她的笔迹。”金赤名伸出手，奇怪，并不离开位子。他要验明正身。这只老狐狸！“怎么？你不相信我不妨念一段给你听听。”我翻到红塑封套笔记本的第一页，空白页，我像模像样捧着念起来。

　　“初春的一个黄昏，我应约到金副厂长办公室，他说有重要工作商量。我有些忐忑不安。这些日子他看我的眼神，像饿狼。他要我脱去外套，我顺从了。随后，他不由分说地撩起我的T恤衫，罩住我的头……后来才知道这只是一场噩梦的开始……”

　　“够了，他大声喝断，这女人不是货……”随即，他口气缓和下来，“陈侦探是块料，没有你查不到的。这样吧，我们做笔交易。”

　　“好呀，我也这么想。不瞒你说，这账本还没在我手里捂热。不过，没关系。这东西只对你有用。拿去好了。”我佯作递过去，却又把手缩回，“不过，你先要回答我三个问题。”“什么问题？说吧。”可见金赤名要那本红账本心切。

　　不知吴敏能不能脱身赶来？还有小李和苏心秋有没有联系上小赵？我多么希望他们姐弟能亲自扭住他们的仇人。我想拖延时间，便说：“好吧，你听好了。眼下这个案子是从三年前一段艳情引发的一份君子协定开始，一个流氓和一个伪君子签订的协定，因为你性无能，一般人想不到是你。对不起，因为与案子有关，我不得不说。你儿子并非你所生，你为什么视如己出，并非出于你的善良，而是为了后继有人，把别人的儿子培养成跟自己一样的人，让社会多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因为你自以为很成功，包括整人！接下来我要问的第一个问题是，既然你性无能，为什么还要与林艳红缱绻缠绵？”

　　金赤名垂下头，很不情愿回答。我拍拍信封：“要不要这件东西？我只是好奇，这里只有你我，说说无妨。”

　　“别人能得到的东西，我为什么不能得到？这个女人年轻时是西浦一枝花，人见人爱，而且有情调，我也是男人……”

　　“既然是你想要得到她的，为什么还要摧残她？”他惊愕不已，又恶狠狠地说：“上天对我不公，对得不到的东西我就要毁掉！”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你为什么还要害她？”“她要的太多，荣誉、职位，还有别墅……”

　　“我倒看她要的不多。按君子协定，五五坐地分赃。（这个分法，我是瞎猜的。）而且你腐化在先，她老公要挟在后。三年前，钢材从黄浦江上运来，由光头、一记头他们直接藏在二号仓库里。还没出手，你就吓唬三叉戟带了你给的一百五十万仓皇出逃，他是你的隐患嘛。后来又从二号门偷运出去，卖了九百万。按协定，你还差三叉戟三百万。这笔账我算得没错吧？而林艳红带去西浦渡口的保险箱，只放得下三十万……”

　　“她是要英镑！”

　　我闷牢，三十万英镑相当于三百万人民币，谁都会换算。

　　“好了，把本子给我！”恶鬼又一次伸出手，并不离开座位。

　　我在拖延时间。吴敏怎么还不来？至少小赵应该会赶到：“行，遵守承诺，拿去。”

　　说着，我把红塑封套笔记本扔到他桌上。我也与他保持距离。

　　他拿起本子，双手颤抖地翻开本子一看，勃然大怒：“你小子诈我！用伪证是犯罪——”

　　我笑了，从风衣口袋里掏出录音笔：“不这样，我怎么取证？这里有你的口供。”

　　他重新调整姿态：“这定不了我的罪。你小子跟我白相，嫩着点！”

　　我确实要跟他慢慢玩，玩到吴敏、小赵赶到，他们怎么还没来？我说：“可有两点足够定你死罪，一、这笔钱是倒卖钢材所得，由于你为三叉戟担保进行诈骗成功，冤死了江家两条人命。二、因为这笔钱分赃不均，你设计害死了林艳红……”“证据。”

　　我强抑愤懑，说：“是的，曾一度没人能证明你是担保人，因为你用了易容术出面担保，并拍下一张照片作伪证，为自己开脱。可林艳红保存了另一张，即她和你的情侣合影。我审问了死者，她说，杀她的是她的情人。照片证明了那个情人就是你。”

　　他蔑视地笑起来：“哈哈哈，死人会开口，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