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夕阳红河北5日游，第一站是北戴河。团队入住在一家近海边的酒店，环境很美。当晚导游关照：明天6点起床，7点出发。先去遵化参观清东陵，晚上赶到承德，大家不要迟到。

　　次日早晨，还是有人迟到。迟到者不是游客，而是导游自己。一会儿导游匆匆赶到，车子随即启动。导游拿起话筒：“今天迟到了，我向大家道歉！迟到的原因是我被酒店‘扣押’了！刚才我在交房钥匙的时候，服务员发现我们中有个人用洗脸的白毛巾擦黑皮鞋，白毛巾成了黑毛巾！按照规定，酒店责罚导游洗毛巾，所以我才迟到了。”

　　大家纷纷指责起“这个人”。他是谁呀？这么不道德！有人要导游点名批评，说他破坏了团队的声誉。导游说：“今天我就不点名了。这事我也有责任，事先没有说清楚。”有人就说：“还要说清楚什么？擦脸的毛巾是不能擦皮鞋的，这样浅显的道理连孩子都知道，他难道不和道？！这个老同志素质不高！”

　　我们这个团队是两地的拼团。游客一半来自杭州，一半来自上海，老人居多。酒店方得到这个信息，提前作了准备，我们人还未进门，远远地看到服务台前打出一条欢迎标语，红底黑字：欢迎来自长三角的爷爷奶奶。条幅不大，但足以温馨人心。想不到欢迎标语墨迹未干，有人在白毛巾上涂“黑”，把洁净的毛巾弄脏了。人家把我们当长辈来伺候，我们中却有人如此行为，太不应该！

　　据导游介绍，这里的酒店靠海边，非常重视环保，事先都要与地陪导游签订环保协议。游客有不文明行为，问责的是导游。其实白毛巾成了黑毛巾，再怎么洗，也不能再用来洗脸了，无非是以此要求导游关照游客要爱护这里的一草一木。

　　车轮在转动，两地的老人在交谈。我的邻座是位杭州退休女教师，她说她喜欢听经典老歌，说着按动手里的播放器，那熟悉的歌声就在车厢里轻轻回荡：“洪湖水，浪打浪……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歌声里飘来了稻花香，窗外是一望无际的玉米地。

　　离开承德前的那天晚上，导游宣布：明天去北京，为避免堵车，明晨4时30分起床，5点出发，大家不能迟到。要不“大鸟巢”看不成，只能堵在路边看杨树上的小鸟巢。

　　第二天凌晨，天黑乎乎的，车子就出发了，没人迟到。车上用的早餐是酒店提供的面包和矿泉水。一会儿有人提着车上的环保袋来收取纸屑和空瓶，人们向他点头赞许。借着车厢里微弱的灯光，我发现这位“义工”穿了一双锃亮的黑皮鞋，穿黑皮鞋的就他一个。

　　在避暑山庄门口拍集体照时，他就站在我的身旁；在返沪的列车上，他和我是上下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