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秋时,有“南季北孔”之称。“北孔”指山东的孔子,与孔子齐名的便是季札。季札在当时被称作“南方第一圣人”,也是中国南方第一位儒学大师。
季札是周朝吴国人,他祖先是周朝的泰伯,泰伯本是周王朝的王位继承者,但其父有次透露想把王位传给幼子季历,泰伯获悉后,主动让位。为了不引起矛盾,泰伯以采药为名,来到当时的荒芜之地江南,建立了吴国。
几代后,吴国国君寿梦继承了王位,他有好几个儿子,季札是第四子,因为他的德行与能力都很出众,季札的兄长对他很佩服。寿梦便想把王位传第四子季札,季札的哥哥都很赞同。但季札坚决不肯接受,坚持要把王位让给了大哥诸樊。
诸樊也是忠厚之人,他觉得自己的德行与能力远在季札之下,便再三劝说季札主持国政,并向臣民宣传,吴国的大臣与百姓便一致要求季札执政。这时,季札却消失了,原来他归隐于山水之间,成天在田野中躬耕劳作,不求闻达。这才让诸樊打消了念头。后来,他请季札出山当吴国的使者,季札这才允应。
季札出使鲁国。他在鲁国听了周乐,周乐气势磅礴,音调豪迈而寓意深远,令听者无不侧目。季札听周乐,仿佛听到了《大雅》之音,感受了周文王高超的道德。从《魏》歌至《招箭》,最让季札震惊,他忍不住感叹:这确实是令人叹为观止的乐章,如苍天无不复盖,使大地无不承载,周乐太伟大了,真是无以复加。
季札后来把周乐引入吴国。
季札出使郑国,见到了子产。他们一见如故,结成好友。他对郑国的现状作了考察,在与子产分别时说:“郑国的国君无德行,在位不会太久,将来你继位后一定要以礼治国,爱护百姓。”
吴王诸樊在过世前,一直怀念弟弟季札。他后来留下遗嘱,把王位传给二弟,让二弟传给三弟,最后仍要四弟季札登王位。后来,三弟夷昧临终时不把王位传给儿子,要四弟季札当吴王,季札再一次拒绝了,他为了“让”,再度归隐民间。
季札作为一位使者,他充分展示了古代外交家的眼力与风度。当时楚国派大将子期进攻陈国,吴王派季札去楚国,季札传话给子期,明确表明吴国立场,并经他调停,平息了一场战乱。他后来又出使齐国、卫国、晋国、徐国,他分别与几个国家的重要政治家会晤,他评论时事,褒贬是非,促进了吴国与这些国家的交往,吴国也与这些国家建立了和谐的外交关系,由于他行事重信义,在各国获得极佳口碑。比如他到徐国时,徐国国君见季札佩带的宝剑非常惊羡,但难于启齿求剑。季札因要遍访各国不便相赠。但当他出访其他国家后又经徐国时,想亲自赠剑,不料徐国国君已死,季札仍解下佩剑,挂在徐国国君的墓旁松树上,在当地来传为美谈。
季札受封于延陵(今常州)。公元前485年,他死后葬在原属常州府的申港西南,即今江阴市申港,后人建有季子祠。
我去年访常州,由常州学者储佩成先生陪同前去遗址寻踪。孔子曾语:“泰伯(季札的祖先),其可谓至德也已矣,三以天下让,民无得而称焉。”据说季札的碑铭“呜呼有吴延陵君子之墓”,这10个古篆为孔子所书。但历经千年,今碑之字不知其真伪。不过,大史学家司马迁称赞季札是“见微而知清浊”的仁德之人的记载,在《史记》中写得明明白白。
“季札三让”的记载,正体现中国古人身上具有宽厚、诚信、礼让、睿智的美德,这些都是今人应该去仿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