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一切都像他判断的那样
胡奇才判断,敌人还未发现2团,也不清楚我方实力。两军走对头了,大天白日的,被盯上就难以脱身。两个连,几挺机枪和200多支步枪,把敌人放到30米左右突然袭击,杀伤、迟滞敌人,待他把炮兵调上来发起攻击,部队已经远去了,两个连也从山后走了。
一切都像他判断的那样。
当晚赶到土门附近,前面就是汶南公路,为从蒙阴至新泰的封锁线。附近有矿山,雪亮的灯光里,据点里炮楼的灯光鬼火似的。
这种地界,平时是轻易过不得的。但是,胡奇才认为这工夫敌人大都出去“扫荡”了,留守敌人不敢出动,就从他眼皮底下过去。他又对了。2团未伤1人,跳出“铁壁合围”。
谈到其他各路部队,包括山东纵队指挥部和115师师部,突围时都受些损失,老将军说:我这路运气挺好。
“胡奇才,真勇敢,指挥八路打冶源,打死鬼子三十三,活捉一个翻译官。”这是流传于山东临朐地区的一首抗战民谣,唱的是1944年6月胡奇才指挥的一次干净利索的围点打援。
冶源是临朐城南10公里的一个镇子,驻守伪清乡大队的1个中队300多人,中队长外号“马大牙”,是个铁杆汉奸,鲁中军区早就想拔掉这个据点了。
1944年8月,胡奇才曾和军区政委罗舜初,指挥3个团攻克沂水城。9月,又在葛庄设伏,毙伤日军草野清大队300余人,俘虏20人。而这次,他盯着冶源,更看重的是从临朐出援的鬼子。
胡奇才指挥2团和临朐县大队,首先拔除外围据点,然后攻击冶源。围墙高,外壕深,壕外还有三道铁网,鹿砦里还拴些鹅鸭狗,想夜间偷袭摸近不可能,一时半会还真拿不下来。
胡奇才也不着急。这边速战速决了,临朐那边的敌人就不出动了,或是半道上又折回去了。
这天上午10点来钟,从临朐出动的敌人赶到马埠村一带,伪清乡大队和警察300多,鬼子只有1个小队。“娘了个×的”,怎么就来这么几个鬼子?
胡奇才的指挥所,设在山坡上的关帝庙里,山下的大路小路,肉眼也看得清清楚楚。他擎起望远镜向北张望,希望能再看到一两面膏药旗。
1营埋伏在路边庄稼地里,放过先头伪军,枪就响了。然后跃起,手榴弹出手,人冲上公路,嘁哩咔嚓拼起刺刀。
世上少有像日军那样重视白刃战的,三八大盖的设计充分地考虑了这一点。八路军的拿手好戏是近战、夜战,夜战也是为了近战,利用夜暗摸近敌人,使敌人的空中、炮火优势无法施展,扬长避短。近战就难免白刃肉搏,八路军子弹金贵。开头却不行,有时1个班围打1个鬼子,也挺费事儿。放下锄头拿起枪,那人还是个农民,那枪老洋炮、老套筒什么的,许多老掉牙了不说,根本没刺刀,抡起来还不如根棍子。而先期侵华日军训练有素,射击、刺杀及各种战术动作,堪称一流。但是,1944年后情形变了。小日本就那么大,人就那么多,兵员素质越来越差,老八路则越战越强,农民锤炼成战士,轻武器也今非昔比了。像2团,一半连队刺刀雪亮,清一色缴获的三八大盖。葛庄战斗消灭的鬼子,一半左右是刀下鬼。
这次马埠村打援也吃点亏。以往肉搏战,鬼子关上保险,一对一地就跟你拼刺刀。“武士道”嘛。这回嘁哩咔嚓中招架不住了,就没“道”了,开枪了,1营伤亡几个官兵。
那边拿下冶源,活捉了“马大牙”。这边33个鬼子,打死32个,活捉1个。
1940年8月,胡奇才指挥4支队1个团攻打小张庄。敌人凭险据守,屡攻不下。胡奇才集中1个营的排以上干部,组织“奋勇队”(即“敢死队”),又集中全团号兵猛吹冲锋号,强攻强打,仍未得手。
而土门突围和这次围点打援,则让我们实实在在地看到了这员虎将的另一面。
1946年5月四平失守后,国民党军猖狂到了极点。结果北满在拉法、新站挨了一闷棍,南满先是鞍(山)海(城)战役,184师师长率部起义,接着又在新开岭被吃掉了号称“千里驹”的52军25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