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面南米是中国人主食的大体划分。贾平凹曾经在散文里有过隐晦的比喻,说是北方人太过阳刚,所以食麦,南方人比较阴柔,所以食谷,麦粒和谷粒形肖阴阳分明,北人食麦和南人食谷达到阴阳互补。当然,贾氏是形象地戏说而已,北面南米主要是根据出产因地制宜,久之而成习惯。
北方人吃面食,吃出了丰富多彩的面食文化。在南方,面食的花样虽然不及北方那么繁盛,也独树一帜、颇多建树;当然南方人在米食方面也很有创新,除了粥饭,以糯米为原料的糕团和粽子是南方饮食文化的丰富体现。我这里要说的是米食类里非粥非饭非糕团粽子的粢饭类中的粢饭团和粢饭糕。
粢饭团简称粢饭,在江南与大饼、油条、豆浆并称早点中的“四大金刚”。早间城市的角角落落都有售卖它的摊点。一只木桶盛着热乎乎的糯米饭,边上摆放着油条、白糖,考究者还有碾碎的黑芝麻和紫菜。制售的大嫂用竹片掘一坨糯米饭,在白纱布上摊平揿实,放半根油条,放些糖和其他佐料,合拢、紧捏成团,地道些的,还把整个粢饭团在黑芝麻屑里滚一滚,现买现吃。通常搭配一碗豆浆,吃着滋润适意。
我自己也经常制粢饭团当早餐,淘点儿糯米,放电饭煲煮饭,水头紧点,勿烧烂饭,不然不好包粢饭的。电饭煲煮饭时可以外出买菜捎带油条,回来正好包粢饭。记得那年到上海参观世博会,怕吃饭成问题,一家子备好了几大团粢饭当干粮,果然顶用。有不少参观者羡慕我们吃粢饭,后悔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妙招,节俭、卫生且好吃、熬饥,还不会口干呢。
有一次我去宜兴农家乐用餐,主人端出黑乎乎锃亮亮一盘食物,介绍时说的是“乌饭粢团”,系用乌米(用一种叫“乌饭叶”的灌木叶子捣烂,然后取其乌黑色的汁液拌过的糯米)煮的粢饭,蘸白糖吃,格外香糯。
吃过粢饭团就想着吃粢饭糕了。从前沿街挑担现炸现卖的粢饭糕是童年时的最爱。那时粢饭糕多与臭豆腐干同一只油镬炸卖的,就格外的香。同样二分钱一块,孩子们都选显见要大得多的粢饭糕而放弃臭豆腐干。一块大大的粢饭糕由挑担老头用火钳对角一分,两个孩子一人一半,用稻草拴着,蘸点辣伙,是下粥多么香美的垫饥点心啊。
如今粢饭糕形味都差,还担心着油的不洁,于是就尝试着自己制作。制作粢饭糕其实简易得很,隔夜用糯米粳米按一比一的比例淘洗后煮饭,待其冷却,拌入盐、鸡精、葱花和少量食物油等,调和拍成方块,装盘,放入冰箱冷藏室冷藏,次日早晨取出,切成片状,放平底锅文火油煎,待其两面呈黄发脆,即大功告成。自己制的粢饭糕真是好吃开胃。为此,隔上些日子我就要吃上一顿,搭上牛奶、豆浆或稀饭都是上佳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