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毛竹林里的恶斗

　　刀二羊从一座破败的佛像后面推开了一扇暗门，从这里出去便是后院的柴屋了。刘强拉着依拉娟紧紧跟上。柴屋里堆放着杂物和枯树枝，但后墙果然竖着一截合抱粗的圆木。刘强奋力推开圆木，一个黑魆魆的洞口显现出来；正不知如何下去，只见洞内有豆大的火光一闪，老祜巴已经秉烛探出了身子。

　　借着烛光，刘强三人在老祜巴的引导下，摸索着走在曲曲折折的隧道里。大家一脚高一脚低地向前走着，只见蝙蝠像黑色的精灵一样在眼前飞来飞去，蛤蟆交叠着趴在湿漉漉的岩壁上；地道逶迤漫长，仿佛没有尽头……前面的地方狭窄得只能匍匐前行了，但过了这窄道便豁然开朗。老祜巴说：“我们到了！”

　　迈出洞口，刘强发现天光有点发白，回头望望，寨心的佛寺已不知在何方。眼前是一片陌生的山坡，坡上长满了幽幽的翠竹，四周一片寂静。

　　忽然，“啪”的一声，不知一件什么东西飞到了刀二羊身上。他只觉得又湿又滑，浑身一颤，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老祜巴已经冲过去，伸手将那东西一把抓起。

　　刘强看见，老祜巴抓在手中的是一条身体正在扭动的毒蛇！而他的手，正捏住了蛇的七寸处。“走开！”随着老祜巴的喊声，“啪”的一声，他将蛇用力甩到了地上。这时，依拉娟一跃而起，一个箭步上前，一脚踩住了蛇头，不一会，就把蛇头踩烂了。刀二羊捂着左胳膊，脸色煞白地瘫坐在一棵老榕树旁。老祜巴从自己的袈裟上撕下一条布，过去为他扎紧伤口。

　　不好，有人在袭击我们！刘强突然明白，心里一紧，正要搜索四周，突然一道寒光从他头顶上飞掠而过；刀二羊背靠着的那棵老榕树上面，就深深地插进了一把刀子。刘强拔下刀，发现后面毛竹林的枝叶正在摇晃，就不顾一切持刀冲了过去。因为他明白，眼前自己这一方，只有他有战斗力。对方显然没料到刘强有如此快的反应，仓皇间转身就逃。就在对方转身的一刹那，刘强看清楚了——天哪，他就是自己的仇人艾蛟！刘强心中一震，发力猛追。艾蛟被竹枝一绊，踉跄了一下，刘强追上去举刀就砍；艾蛟一个侧身，刀划在了艾蛟的手臂上。艾蛟打了个趔趄，刘强伸手从背后抓住了他的衣服。不料艾蛟灵活地一扭，身体从宽大的衣服里脱出，光着脊梁跑了。刘强还想追，这时依拉娟跑到了他身边，气喘吁吁地说：“年轻人，我们快走吧！刀二羊活不成了。”

　　刘强一听，站住了脚步：“啊？这么严重？！”依拉娟说：“他被五步蛇咬了，五步之内就会倒地而死！”

　　刘强一听，急忙跑回了老榕树下。这时，老祜巴正俯身在吸刀二羊伤口里的毒血。刘强见了，一把推开老祜巴，自己上去俯身就吸。就在这瞬间，老祜巴举手朝他身上猛击了一掌。真没想到这么衰弱的老人会有这样大的力气。刘强被击得朝一边倒了下去。老祜巴这才用温和的声音说：“孩子，这毒血一碰就有生命危险。”“那大佛爷您呢？”刘强说。

　　“阿弥陀佛。”老祜巴垂下眼睑，“这里的事你不要管了！你快带着依拉娟走吧。”

　　可是，魔石呢？刘强呆望着老祜巴没有出声。他又见刀二羊已奄奄一息的样子，心想不管多么危险，得让他回到有人的地方去才有救。想着，刘强弯下腰把刀二羊背到了自己的背上。刀二羊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两眼直直地望着刘强，泪水从眼角流下来。他用足了最后一点力气，抬起右手，掏出藏在身上的魔石，塞进了刘强的上衣口袋里。

　　这时老祜巴走了上来，忽然从后面一把将刀二羊拉了下去：“孩子，听我的话，快走！他们马上还会再来的。他们的目标是我和刀二羊。”刘强不由自主地扭头一望，只见不远处毛竹林里的竹子像波浪一样在涌动。突然间，他感到背上一沉，似乎老祜巴对他又猛推了一把。恍惚间，刘强就跌跌撞撞地向前奔跑了起来。他边跑边觉得老祜巴的声音不停地响在耳边：“孩子，往前走啊，不要回头！”

　　声音终于戛然而止时，刘强发现他背上居然还背着依拉娟！而且竟是不知跑了多少路了。刘强见前面有一条河流挡住了路，就松手将依拉娟放了下来，说：“这是什么地方？”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嘛。”依拉娟看了一下周围，说，“这儿也是个边界口岸，它是专门给河对面的游击队运送物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