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问从事儿童文学创作的人: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怎么还能为小孩儿写作?面对这样的问题,我常常不知该怎么回答。我觉得我能为孩子写作,是很自然的事。我和孩子交往,也是很自然的事,我很轻松,很快乐,甚至觉得自己只能为孩子做这件事才会一生幸福。
我一直对自己的童年生活萦怀系心,即使如今进入老年,那些童年往事也是让我常忆常新。所以,我要说,就是因为我的心中有一个童年的自己,无论是快乐和忧伤的童年,他遥远又亲切,勃勃有生气,永远让我感受着生命的鲜活。我从自己的这种感觉出发,我会很自然地亲近儿童,主动地走向儿童。我从没感觉和他们有年龄的界限。我在心理上仍是他们的“同龄人”。
在我看来,童年时代是一个独立的儿童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孩子对于亲人的依恋,孩子之间的友情,孩子和大自然的默契,构成了童年时代最纯真的快乐和一生的精神财富。
我念念不忘童年的那些游戏,它虽然古老、拙朴,但它曾是我认识世界的渠道,曾是我获得智慧的源泉。游戏是维系儿童精神世界的营养。没有了游戏,便没有了童年。
玩具是儿童忠实的伙伴。那些泥塑的、木雕的、纸折的,虽然都很简陋,却让我们在操作中,让童年闪烁着智慧机敏的曙光。
还有投身大自然的那种喜悦,那是最早的寻美旅行。花开花落,鸟鸣虫嘶,那色彩,那声音,给了我们感受美的眼睛和耳朵,让童年变得丰富多彩。
童年的这一切,都深深地埋在了心中。它们没有被遗忘,更不会丢弃。对于一个为儿童写作的人来说,它们变成了种子。在他们一生的无数个四季中,都能开花结果。
还有那数不清的快乐和忧伤,它们是属于儿童的,因此才真实,才诚恳,才纯净。它们可以洗涤我成年后的虚假和污渍,让我的岁月变得纯真。我珍惜童年的快乐与忧伤,因为它们让我回归,学会鉴别。
因为心中有童年的自己,我才和儿童有了亲和力。儿童是我不设防的朋友,他们值得我信赖。我可以把最难解的问题提供给他们,他们会用出乎意外的答案给予诠释。
我欣赏一幅孩子的涂鸦之作,我无法解释那画面的内容,我只能珍藏,慢慢走进画中,和孩子一起探幽寻踪。一幅画是一个世界。孩子的想象力是丰富的,无止境的。
我们常说,我们的孩子是祖国的花朵,但是当我走近他们,为他们写作的时候,我发现他们的心灵是一座花园,那里无比地丰富。我们走进他们的心灵,就是切身体验欢快、亲情、安详,让自己的生命处于一种和煦的光照之中。
我说了这么多,无非是说,我为儿童写作,实在是因为我的内心有一种天赋的和儿童的亲和力。我和他们一样,看待这个世界很好奇,对待生活里的种种很新鲜。我们每一个人都可以各明其志,各安其位,而我和孩子在一起,为他们写作,我很轻松,很快乐。
我想起一个小男孩儿,他和我说:“金波爷爷,我拔一根您的白头发留个纪念吧!”还没等我低下头,他被老师赶跑了。我很遗憾。他肯定有许多话要告诉我,但我没听到……
别林斯基说过:儿童文学作家是生就的,不是造就的。
我想说:我为儿童写作,我和儿童一起成长。的确如此。
十日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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