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锡大簊山，有两湾石围水池分布静远舫北侧，皆有小金鱼悠游其中。一日，余立西池鼓掌呼 “鱼、鱼”，“鱼、鱼”，以餐余之馒头屑掷池，再鼓掌，再呼 “鱼、鱼”，“鱼、鱼”——小金鱼纷纷面余而来，竞食水中之屑，一时水面红影成团。其后一日，余先鼓掌呼鱼，见鱼快游胜昨，乃疾投馒头屑于鱼前，众鱼竞吞。又一日，复如是。余喜：池鱼以吾声为进食之号，智也。乃心与鱼约，明年再来。

　　时隔一年，又至西池，旧法再施——池面波纹不起，未见有鱼浮游。馒头屑缓然沉落。

　　是鱼懒了，还是鱼久未闻进食之号而自然忘却，或者是鱼不再以听号竞食为乐，改以沉潜不出为乐？看来只有池鱼自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