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步的百鸟公园有一帮爱鸟的老汉。遛鸟的是一拨儿,听小鸟唱歌的是另一拨儿,还有把鸟儿训练成警犬的。一回,我看水泥台高座上放一敞门的鸟笼子,心想,小鸟逃了吧?近前看,有东西扎我腿。低头,见一灰鸟边助跑边啄我腿肚子。挺远的树林里传来老汉低沉的笑声。老汉说,小鸟看你瞧它笼子不愿意了,撵你。我说,这个鸟快变成警犬了。老汉回答,它的名字就叫警犬。
还有一个老汉,不教小鸟唱歌讲话,教它跳舞,介乎芭蕾舞与拉丁舞之间的鸟舞。这个鸟我叫不上名来,通绿,翅膀黄色。老汉吹葫芦丝,《天鹅湖》之《四小天鹅》。小鸟在笼里的横杆碎步左移,伸左翅;碎步右移,伸右翅,态度认真。老汉吹《当兵的人》,小鸟缓宽翅,双爪轮流踩踏,如原地踏步。它知道这是进行曲,四分之二拍。最逗的是,吹《大海航行靠舵手》,小鸟儿扑棱双翅,翅膀前拢,跟打拍子一样。
我身边一个人乐坏了,说这鸟成精了,比人还精,不进歌舞团都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