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到底谁被泼了汽油?是警察还是家属?
张研:当时出现了一位赤膊的中年男子(死者王树杰的哥哥王树龙),他左臂夹着两个装着液体的饮料瓶子,右手也拿着一个,笑呵呵地朝我走过来,一边走一边拧开瓶子,说,来来来,你不是来解决问题的吗?边说边挤瓶子,我虽然往后退让,但上半身还是被汽油浇湿了。
记者:是否到了非鸣枪警告不可的地步?
张研:一名妇女还一直冲我挥镰刀,逼着我后退,不想让我去水稻田那边,我一直说有事儿说事儿,让她放下刀,但她不听。我边退边去拿枪,嘴上也在警告,但没用,她还是照旧要砍我,我只好掏出枪,开保险,上膛,朝天鸣了一枪。
记者:开枪时距离多远?为什么射击要害部位?
张研:我当时并不清楚里边什么情况,但我确定王家会点火,因为他们情绪非常激动,我和同事立刻朝稻田里跑。想去救人,还没靠近,就看见稻田里的人群中蹿出一团火。这时,另一个拿镰刀的男子(死者王树杰的父亲)也跑过来拽我,不让我进去。我的第一想法是后退,又鸣了一枪,但拿刀的老爷子开始拽我的左手,镰刀也勾着了我,砍伤了我的左手,有好几处伤口。我们在争抢的过程中,枪走火了。
这时身上着火的男子(王树杰)“啊”了一声,朝着我就扑了过来,我感觉他就要跟我同归于尽。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那个着火的人的脸,好像就在我面前。
当时跟他还有几米的距离,我朝天鸣了一枪,但他并没有停止,继续往前扑。离我还有一米左右时,我觉得事态紧急,因为如果他扑上来,我的身上已经泼了汽油,会立即着火,我只好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想开枪控制局面,并没有想着要打哪个部位。